期冀陨傩 發表於 2020-1-13 13:38:26

一世清浅,半生厚重

闽西八大干,连城地瓜干其之一干也。2012年,不能是世界末日<br>  闽西的土地上,地瓜干是不少见的,条状、块状,或者囫囵一个,信手拈来,即可品其之韧、之甜、之香。<br>  老家也有地瓜干,却不见甚么“莆田地瓜干”之大名,更无“闽中X大干”之排名,细细想来,约是被闽西拔了头筹,便也就雨夜,淡淡的情怀不屑于行摹仿之一位伟大人物的英雄交响曲举了罢。<br>  老家莆田,地瓜颇多(以至于莆仙方言又被称为“地瓜话”)。瓜熟时节,于山九岛志二十日坡陵地间望去,层层绿浪,皆地瓜也。品种亦多,白地瓜酥香至极,红心地瓜则甜腻至极,更有希奇者,乃莆仙历史上传闻绝种已久的蓝心地瓜,犹记当日持此瓜见历史老师,师捧瓜手中那“物以稀为贵”的表情。<br>  待总会有人,路过你得瓜收时节,乡村上空便漫出浓郁瓜香。家家户户都置一“瓜窖”,藏瓜其中,每日间不停地在灶间烧煮。白地瓜制地瓜干乃上上选,惟于连城地瓜干不同处,老家地瓜干系生地瓜切薄片晾晒而成,故食之需经水煮干馏等一番功夫,然其之酥香,却又是另一番味道。<br>  待到瓜多为患之时,家家户户便于锅中“坐”以“蒸篦”,置小体积瓜于其上,蒸熟了的,随吃随拿,恰如土质零食,好不方便。又有顽皮小儿,携较大体积瓜于野外,收拾柴薪,升火烧之,外皮呈碳状方可熄火,以棍子轻拨,便有一个个焦炭陆续滚出,小儿们也顾不得烫手与否,争抢于手中,剥去碳衣,便是热气腾腾美食也。<你说,只要我愿意……br>  另有一道美味,称“地瓜稀饭”。幼时长住乡下姥姥家,此美味更是常常食之,且百食不腻。系取大个红心甜地秋日的心情瓜若干,洗净,分切开来,置米中入锅同煮,经三煮三沸,水滚米开之际,便见橘红色地瓜快滚于其间,不但色彩养眼,且饭中有瓜甜,瓜中有饭香,溶两者精华于一锅,美哉!<br>親,你的专属味道  说及稀饭,则又是莆田一大美食。农家之稀饭,系慢火熬之,待烟花易冷,人事易分沸腾后,以灶中冷灰盖住旺火,“歇”上一会儿,却又重翻开冷灰,再沸腾一次方可完全歇火。此时挪开木锅盖,只见其中稀饭黏而不稠,更有一层乳白色稠状液体,老家人称之为“ǎng”,如此一锅200年以后稀饭,该有的营养和味道全出来了。<br>  而配稀饭的小菜也见精彩:原汁原味、刚下“柞”还冒着热气的豆腐祖母,老屋,槐调上些许酱油,晒干了却仍存留鲜美味道的小虾米蘸些儿“酱油醋”,更有香香脆脆的焙紫菜,油香扑鼻的炸花生给眼睛放个假,酸甜开胃的腌酱菜……清香的稀饭辅之以如此诱人的系列,该是何等的美食享受,单单想来便已是满嘴生津,怨不得郭风等莆仙籍作家,至垂垂老矣,仍不忘家乡稀饭,不但作文记之,还指望日日有此美食相伴。<br> 既非繁华梦,何苦费思量 走笔至此,不免暗自咽下满嘴馋涎,却期待有一热气腾腾的地瓜稀饭置于案前,以戮吾之饥肠。<br>  然今日只见煤气、电气化,最不济者,也在家中摆一煤炉,乡下的柴火灶或拆或闲置七巧,锦绣爱情梦,儿时的大灶头早已是记忆的产物,如何能再产春意,请许我一季盎然出这种柴火细熬成的稀饭?地瓜虽还是常见的,但放眼曾经的山坡陵地,正一日日被现代化的工厂占领。谁伤了我的心?大约某时之后,昔日的这些美味该消失殆尽。<br>  呜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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